想了想觉得不对,“洛阳也没甚皮货啊。”
“不若让人去问问?”
“就让人去打听打听。”
唐俭点点头,让唐善识差人去问问看为什么挂“洛阳皮货”的幡子。
不多时,就有仆从骑马返转过来。
“是个甚么说道?”
“公爷容禀,下走去探问了之后,那边坐商说是外乡人最信‘洛阳皮货’用料做工好,‘洛阳皮货’在乡野是最有脸面的物件。”
“这从何说起啊。”
唐俭一脸无语,京城的皮货,大多都是从安北都护府和辽东过来,其次就是剑南道和蕃地,最后才是海外。
本地皮货很是一般,最好的工匠,也往往在长安、河北还有淮扬。
唐俭心想这其中必然有什么缘由,想让仆从再去打听,可一想仆从未必能明白他心中的疑虑,索性准备到了钟山之后,自己去走走看看。
到了钟山歇脚,怀揣着疑虑,老唐带着儿子和亲随,就在市镇走走看看。
听了见了之后,唐俭这才明白,这钟山渡口的“洛阳皮货”也不是一天两天形成。而且这些“洛阳皮货”,要论“正宗”货源,大多都来自两京勋贵之家。
不是什么国公郡公,但也比一般人家强得多。
这些“洛阳皮货”,凡是“正宗”的,都是出自这些落魄家族,且都是库存的二手货。
“没曾想京城居行,已大不易到这般田地?”
老唐感慨万千,当年长安固然是居行大不易,可总归还是能过活,中小贵族就算维持体面,也不至于到叫卖自家穿戴的地步。
眼下的问题,显然不仅仅是居行大不易,而是京城奢靡之风刹不住。
奢靡之风刹不住,加上生活成本增加,才会出现这种情况。
久而久之,连带着外地乡下,居然形成了一个牌子货,也就是“洛阳皮货”。
一个不产优质皮货的地方,却打出了皮货名气,这让老唐哭笑不得。
“这‘大道’修的宽又直,不但把申州豫州捅了个对穿,也罢京城勋贵捅的欲仙欲死啊。”
老唐指了指浉水津口旁边的市镇,意味深长地说着。
唐六郎和随从们一脸懵逼,心想着怎么一把年纪了,居然还大庭广众之下,开这么一个老不修的玩笑?
他们哪里晓得,老唐此刻心情之复杂,实在是难以对人说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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